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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笑意淡淡：“这不就串联起来了？”她稍有停顿，“调离中军……看来陛下不是一无所知啊。”
皇后提及了陛下，奉莲是万万不敢接话，只眼观鼻鼻观心。
“明洛的养父如何了？”
“应当还妥当。”奉莲又将宋明洛这两日的行程言简意赅地汇报了遍，自然也包括她请一堆市井混混吃酒的大手笔。
“她也真是一如从前。”
长孙视线有些游移涣散，她自问不是多疑的人，奈何凭谁碰上了宋明洛，都得多转几个弯，平白加重思虑。
“娘娘，稳婆都选好了，在殿外候着。”庄彩这时稳步进来回话。
“进来吧。”
长孙是快临盆的月份，平素除了处置一些要紧的庶务，便是关心儿女生活，其余鸡零狗碎的事儿都吩咐给了韦氏和旁人，生产相关事宜她难免亲自过目，等从产房看了圈回来，李二已经等着她一块用膳了。
“陛下。”
她唇角牵起柔和的笑。
李二亦是没了朝堂上与臣子针锋相对，斗智斗勇的气势，看着妻子的肚子神情温和：“今日还好？”
“哪里会不好呢。”
长孙被扶着坐下，同样被伺候着用膳，她瞄了眼胃口平平的陛下，心念轻轻一动：“夏日还未到，大王便吃得精细了许多。”
“今年着实有些异样，观察天象的人都与我示警数次，倒是实诚，说是会有大灾大旱。”
李二口吻唏嘘，低头用筷子胡乱拨弄着碗里的白米饭，虽说没什么胃口，但他硬是吃了下去。
“陛下是体恤百姓。”
“怎能不体恤？若是风调雨顺还好，万一连着两年颗粒无收，家家户户都得卖儿鬻女。”李二是真忧心忡忡，靠天吃饭的庄稼，谁又能未卜先知？
长孙趁势提了嘴明洛在城外的言语，都用不着添油加醋，光是原话意都足够让人大跌眼镜。
“看来她这教训还不够深刻，到处胡说八道的本事一点没减。”李二大约习惯了明洛的口出狂言，并无太可怖的神色，只眉心渐渐拧成川字，表明心情不那么愉悦。
长孙友情提醒：“这是在入狱前。”
“她那性子，也是奇了怪了。”李二是知道棉花的，但他没料到宋明洛和棉的牵扯那么深厚。
“她让农户都不许种棉了？”
“对，那些农户似乎很听她的话，今年城外怕是见不着白花花的棉花了。”长孙能够感觉到，陛下对宋明洛的关注度，比其他妃嫔高上许多。
“她让种什么？”
“麦子。”
李二停顿了下，又问：“这消息是哪里来的？”
“那妇人怕死得不行，生怕自己被杀人灭口，几乎所有都说了。”长孙小心起身，预备饭后逛一逛园子。
“一块。”
李二不由分说地跟了去，他没问为什么，但凡不是傻子就能知道，这妥妥宋明洛的风格。
讲究孕期多走动，孕期控制饮食。
地气渐渐回暖的三月底，东宫的花园不比占地面积广阔的内宫景观，好在有新芽萌生，有各种巧思，奇花异草更是数日一换，大家都知道皇后近来爱逛园子，纷纷卖力捯饬。
“李安远？”李二的语调平静地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，长孙也就顺理成章坐实了自己的猜想。
“陛下好像……有准备。”
李二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，眼神里泛起不同寻常的涟漪，他当然记得明洛在军中的言行举止。
他当时就是这样被吸引勾搭的。
最可气的是，宋明洛看不上他亲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