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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宁兄，是李家指使你的对吗？”明洛直截了当问出了口，算是打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。
酒馆内因着人群的涌入早已喧嚣不堪，各桌都吵吵嚷嚷的，另有穿梭其中的异域舞娘，衣着清凉，有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温度，随意调笑着，甩着手中轻飘飘的绢帛。
宁知朋眨了眨眼，竟流露出和外表截然相反的天真，这短暂的迷糊是人之常情。
第一次和明洛打交道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不适应。
“看来是了。”
明洛舔了舔唇，心平气和道。
“那么多李家……宋医师别弄错了。”宁知朋到底不是吃素的，很快意味深长地点了句。
“怎么会弄错。”
明洛笑意略带苦涩，直接仰头吃了一小杯酒。
和真正有底蕴的大户人家比，她太单薄。
“说来，宋医师在长安城中的名气不小，且宁某听闻过医师的种种善举，加上今日交谈，你是个实打实的聪明人，怎会结下这样的仇家？”宁知朋自始至终没承认过，但话里话外确实坐实了。
明洛轻笑道：“因为虎父犬子是世家常态，不然为什么那些王朝没能传递万世？”
老子英雄儿好汉，这是极少数。
一般这种的都成事了，青史留名，比如老子稍稍差一点的李渊父子，比如中了基因彩票的拓跋家，连着五六代的长子接班人都是天骄，比如司马懿和他那两个鼎鼎有名的儿子。
“看来是你得罪犬子了，也是本事。”宁知朋不知被勾起了什么回忆，神情凝重了几分。
“只是得罪就好了。”明洛扯了扯嘴角。
宁知朋慢慢给自己斟酒，瞅了瞅明洛的酒杯，顺道也给一块满上：“你对宁某这么有信心？”
“什么信心，认了我这朋友，为我两肋插刀去干死李家的信心吗？”明洛干脆蛇随棍上，胡说八道。
宁知朋没忍住地呛了口气，因着酒性烈，一时间这块回荡着他的咳嗽声，惹了其他弟兄们纷纷来看。
他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事，等稍缓口气能够说出完整的话后，方道：“你不怕宁某和李家……”
“看吧，你分明清楚我说的是哪个李家。”明洛为自己的套话成功感到窃喜，默默给自己点赞。
宁知朋再度卡壳，不过这次他恢复如初的速度很快：“那行吧，为免惹出误会，宁某说的李家，当家人名安远。”
谁叫这年头长安遍地李家呢，连天子都姓李。
明洛轻轻拍了两下手掌附和：“正是。”
宁知朋无声叹气。眸色复杂地看了明洛一眼。
“别这样看，仿佛我已经是个期货死人了。”明洛翻了个白眼，语气里的不以为意一目了然。
“什么是期货？”
宁知朋不愧是读过书的，求知欲甚旺。
“就是现在不是死人，但你看好我在不远的今后成为死人，顾名思义，我是宁兄期望下的死人。”明洛以最通俗的方式解释了下期货的含义，无非是看涨看跌的区别。
“用得好。”宁知朋不吝啬地给她点了个赞。
“宁兄能否透露一二呢？”
明洛眯了眼道。
“透露什么？”
“是李家哪位？据我所知，当家的不在长安。”明洛笑得有点狡黠，大大的眼里盛满浓浓的好奇。
大约是氛围渲染地到位，又或是酒精对脑细胞的侵蚀，宁知朋神使鬼差地开口：“行二的郎君。”
“都多大了，还郎君。”明洛撇撇嘴，李选的年龄都比她大，又过了那么多年，李选的兄长怕得奔四了。